说了莫进山,便不会让她这样的二脚猫安安稳稳地睡个整夜。
夜半,虫鸣肆虐着,她再一次被吵醒了。
一只脚,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她的脚上,把她踩得诈尸一般,躬身弹坐起。
定睛一瞧却不是别人,竟是燎叶。
他就这样无知无觉地踩了她,又踏过火堆边缘,带着一脚的灰,板正正、直直挺挺,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沈无淹!”她朝斜后方伸出手去摇人。
沈无淹几乎跟她同时醒来,一眼就望出了燎叶的反常,反握住她的手,“公主你在这等,我去看看。”话说完,起身便追。
两人的身影几乎同时消失在洞口,她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外头竟没一点声响,只有虫鸣切切,此起彼伏。
虽然事情全无头绪,但她心道事情不妙,当下便起身,三两下将随身物什收进箱笼。
沈无淹这时又从外头进来,顺手接过箱笼背在背上,只说了一句:“燎叶迷道了。”
她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好先抬脚跟上。
沈无淹来回耽搁了一些时间,但燎叶并没有走远,只是在山林间漫无目的地走着,看起来跟夜游差不多。
他们追上来时,燎叶已经在山地里摔了数次,满脸鲜血。
沈无淹说迷道有些像汉土的中邪,也就是说燎叶心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有的人迷道,是沉睡或者端坐,有的人则是重复某个动作,他幼时曾见过有个女子不停地跳舞,撞到了墙、踩到了坑都停不下来,直至跌进深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