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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午后越发炙热与静谧,她吃得酒足饭饱,仍赖在窗边的位置上看人们行走。

对面茶食铺的茶香袅袅勾得人蠢蠢欲动,隔壁是杂货铺子、药行、米店,一间一间靠着开远。

有货郎赤着脚,高高地挽着裤腿从街边来回走过,婆子拉着小娃娃,左顾右盼地从这头晃到那头。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店门口大喇喇冲进来几个人,人影还没看清,李及双便听到当先珠翠满头、望之雍容华贵的妇人嚷着什么,用的是令李及双头大的方言,气焰嚣张,直冲房梁。

妇人大手一挥,几个短打模样的男子便四散开来,鱼贯般游入各个房间。

掌柜忙从帐台后钻出来,想拦住打手,眼见拦不住,又只能转头毕恭毕敬地安抚妇人。

二楼传来一声又恶又气的尖叫,一个女子被打手拉扯着,从二楼近乎拖行般,一路拖过了整个走廊。

紧接着,那膀大腰圆的打手,抓着女子肩上的衣料,毫不怜惜地又从楼梯上拖下来,像是拉着一袋装满废棉絮的麻袋,她听见“哐哐哐”的声音,一下一下砸在木阶上。

女子被扔在地上时,已是发丝凌乱,肩上的衣也被拉出好长的一道口子。

这一眼她看清了,那是燎叶。

她忙往门外看,路的尽头也未见沈无淹的身影,客堂内已是剑拔弩张。

再转头,却见门外围满了一层一层的人,头先还不见街上有如此多人,这动静一起,怕是窝在铺里的人全都跑了出来。

窗边一个男子,头巾才包到一半,还有长长一条耷拉在耳侧,也啧啧感叹,道:“这要是被老鸨抓回去,就要套在个袋子里,扔数十只老鼠进去,然后打那老鼠,等老鼠把身上都咬烂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