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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挥舞着手臂,尽量摆出唬人的架势,弩上的箭头在晃动时,闪闪地发着银色寒光。

沈无淹看清了,那是诸葛连弩的变式,制式看起来更精巧轻便,也更易于操作。

再望箭槽,便算出一发能出二矢,一共能出六发。

等她炫耀完了,沈无淹才夸:“这是个好东西,想必敌人一时不敢近身。”

李及双取下连弩,将弩机递给他,说:“那就卯时出发。”

沈无淹接过来又细细看了一番,问:“公主确定不想绕道吗?”

“绕道太久,而且有你在,也没有必要。”

沈无淹却毫无受宠若惊之态,只回:“公主只凭校试上的胜败就断定我能敌过那些野人么?”

她没有回答。

坐了七日的船,她就晕了七个日夜,一路上几乎没跟沈无淹有过太多话。

但他们之间并不是毫无交谈,所以她还是问:“出发这么久,你为何从来不问我要去何地、查何事?”

沈无淹顿了两瞬,茫然弥散到眼里,才找补道:“是需要问的吗?”

那意思是他不知道这也是要做的事。

“常人都会想要知道。”李及双说,“而你似乎并不想,这就证明了一点,不论去何处做何事,你都有把握能应对。这就是我的判断。”

沈无淹显然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脑袋,表示了赞同。

李及双看着他,烛灯下,他眉间却现出略微不解的窘迫,但静止时有一种异样的深邃,像是某种脆弱却能伤人的利器。

而这个人,似乎真的没有太多弯弯绕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