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以后,外头定然已经大乱,你避着越军,悄悄逃出城去。”
“王上”
施夷光患有心疾,不善于奔跑,没走几步,就大声喘息,好似去了半条命。
夫差回过头去关心她的身体,但看见施夷光脸上一片平静的模样,他稍有些疑惑。
随后疑云渐渐消散。
夫差苦笑道:“我竟忘了,你原本就是越国人啊。”
施夷光说不出话来,她是为了灭吴而来,如今看着楼起楼塌,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夫差放开了她的手,他知道此一别后就是阴阳相隔,但仍旧有些放在心里的话想说。
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事,也是他无可避免的梦魇。
他一直惧怕的,天幕所说美色误国的预言,如今回头看,区区美色何能误国,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这些年,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吗?”
施夷光愣了愣,看向夫差的眼神有些怜悯,她说:“王上,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灭吴而来啊。”
她是越国而生越国而长之人,所会的技艺,所读的《诗经》,都是越人所教。
吴宫于她而言就是敌营。
数年的胆战心惊,步步为营,如今终得自由,若说对夫差有什么真心的话,那大约也是盼着吴国早日灭往,她能早得自由吧。
夫差不再有什么想问的了。
“你走吧。”
这是他同施夷光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