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许久不说话,唐晋清问:“忘了,还是不想说?”
赵欣雨摇头。
不是忘了,而是时至今日仍旧历历在目。
那是时漫人生中相当难熬的一段时间,却不是唯一的一段。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眼见着她逐渐沉溺,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任谁都会觉得无力与窒息。
“上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我记得应该是在大一的时候,”赵欣雨说,“那会儿我和时漫还不算是太熟的关系,只是知道她人不错,有才华,很善良,可是唯独不会说谢谢。”
赵欣雨和时漫是大学四年的室友,也是同班同学,最开始的时候,她对时漫的印象其实并不算太好。
赵欣雨无奈地一笑:“多荒唐啊,她竟然不会说谢谢。对那些帮助过她的人,她宁愿用行动回报对方,也不会说一声谢谢。我觉得她是个怪胎,毕竟天才和疯子仅一步之遥,可后来才知道,她因为患有严重的情感障碍,情感交流上永远有道屏障,所以无法正面别人对她的感情,无论好还是坏……再后来,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学会了说谢谢,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正常人。”
唐晋清握着手里的咖啡,仿佛被扯进深深的回忆之中。
他想起那段时间时漫似乎总是在对他说“谢谢”,却没有格外注意,原来在此之前她是不会说“谢谢”的。
原来一切皆有迹可循,只是他从未在意。
赵欣雨顿了下,掀起眼皮瞥了眼唐晋清:“师哥,其实之前大学的时候我一直都很希望你能和时漫在一起,她太需要一个人陪在她身边了,可是……”
赵欣雨苦涩一笑,没再说下去。
过了半晌,唐晋清仿佛从过去的记忆中逐渐抽身回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我还是错过了她。”
赵欣雨吸了口酸奶,咬了几下吸管,漫不经心地说:“或许,许京言会成为她身边的那个人吗?”
月光斜斜地洒进病房,铺在地上浅浅的一层。
病房里只有一盏微弱的床头灯还亮着,鹅黄色的光像极了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病床上那张沉睡着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