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之时只?见帐内光线黯淡,竟一时困惑,不知这是未出日头的清晨,还是日头初下的黄昏?
她?仍觉有些?累,想,要不再睡一会儿吧。
刚要闭眼,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呼:“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喻姝忙挣起,套了件外裳便?钻出主帐,果然看见魏召南从马背翻身而下。
不仅是他归来,他身后还有亲信随从,一人不少。
原来,这个?时候是黄昏。
残阳如血,大?喇喇映着草原。
“我便?说夫人的平安符管用。”
魏召南笑着朝她?走来,逆着黄昏,一抹晚霞落在他眉梢间,金光潋滟。
他很自?然地去拉她?的手,将一枚青鸟花样的平安符按在她?掌心。
“如今完毕归赵。”
喻姝很不争气的双眸泛湿了。
“怎么掉泪了?”魏召南又笑她?。
他总爱笑她?,笑她?脸皮薄,笑她?小?女子,可没有一点是错的,他的夫人还真就是这样。
这一晚喻姝睡得难得安心。
就寝之前,魏召南坐在榻边,揽她?在怀里说:“我本是备了刀剑在身,那吉鲁可汗倒还真是与我谈和,有歌舞酒菜。夜里我宿在王宫,其实?睡得并不安稳,总怕有人来杀我。怕我一阖眼,一松懈,就死在睡梦里。我就这样过了两日,他们最后倒是和和气气送我回来。”
“那谈和都谈妥了?”
喻姝想起他们原先要的七十万岁币,问还是如此吗?
“吉鲁的主力不在襄城,我们也只?是重新拿回襄城。吉鲁这两年朝各部招兵买马,下重金养兵,更别说年初换了个?新可汗,若要认真打起来,大?周胜算也只?有六成?。以往年年都是他们向?大?周朝贡,这两年突然作罢。官家说不想见到流血漂橹,他们若要岁币,最多议个?二十万,布帛绸缎另论。这一项我才说出,王庭竟轻而易举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