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扶正花枝,淡然笑了。
“嫂嫂的娘家名下有几处庄子,我想要西郊庄子的那家农户,姓吴。他们有个死去的大儿子,叫吴唐。”
晚上开炉宴,帝后仪仗来到,在座的人纷纷站起大礼。
皇帝今年五十有三,身着赭黄衫袍,衣绣鱼龙纹,冕珠之下是张威严的面孔。
他扫了一遍座下各人,声音沉稳庄重:“都平身罢。”
对于这位皇帝有多少能耐,喻姝自己能知晓几分。
自她知事时,便听外祖和一帮弟兄聊到朝廷。
当初先皇子嗣稀少,只有三个能经得住事的儿子。比起前朝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如今官家做上皇帝可谓十分顺利。三十二岁登基,国号景顺,正如他一帆风顺的前半生。
喻姝先前不关心朝事,只偶尔从王从之口中听过一两句。
直至前不久,官家竟要卢家送小儿子入宫,才使喻姝觉得大为不妥。
她没当过皇帝,自然不懂许多。但只依她读过的书、见过的事来看,自古往来的君王谁不为拉拢人心费尽心思?
在卢赛飞胜战无数之时,他竟要卢氏幼子进宫做质,先不论卢大将军对官家是否忠心,单此举便离间了君臣之心。
卢家是如日中天。官家若担忧畏惧卢赛飞,完全能从旁道而行。譬如拔擢宠臣分权,既制衡了卢家,又不惹卢家与其离心。
都言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又或许皇帝身在其位,公务缠得紧,又要防这防那,防不臣之心,被逼急了才不曾想得全面?
喻姝自认为只是一介女子,尚不曾读过兵家权术,只读过几段繁杂史文,也能懂这些。更遑论官家那五个封王的儿子,怎会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