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多谢娘娘。”
隐约看出元蘅尚且醉意未消,她也没有多说绕弯子的话,而是道:“自打今春澈儿从江朔回来之后,朝臣们不少往陛下那边递折子,不外乎两件事。一则是说越王劳苦功高,宜尽早册立为储君;二则是催着澈儿成婚,早些就藩。”
闻澈生为嫡皇子,自幼就是被当做储君来教养的,连给他寻的老师都是德高望重的杜庭誉。就连皇后本人也不免高兴。
可是那场无妄之灾就是摧毁了这一切,蕙妃和她的儿子一跃其上。起初皇后不甘心,被困庆安宫的这些年心中都愤愤不平。
如今皇后想开了。
若是闻澈能自在,凌州倒也是个极好的去处。
“当日本宫撮合他与裴鸢,正是意在此处。但如今看来此事是不成了。说了怕元大人觉得本宫过于自私,不知你可想过与他成婚,随他去封地?”
元蘅没有犹豫,将香茶饮尽:“没有。”
听罢此言,皇后有一瞬的错愕,捏着杯口的手也轻微收紧,声音冷下去:“方才本宫瞧着你们二人情意绵长,原以为你不会推拒。是舍不下礼部的位子和你的仕途?”
“并非。”元蘅按了额角,减缓醉意袭来之时的眩晕之感,说话也直接了,“不谈这个。娘娘爱子之心深切,但就真的以为去了封地就能与人相安无事么?江朔数万精兵是陛下亲手交于他的,若是不以此为刃,定会被此刃所伤。今宴娘娘也瞧见了,越王与陆家人何等亲近?他们走到一处,要针对的可不就是他么?”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皇后从她的醉得有有些分散的眼神中看出了决然。
“正是如此,才要避开。”
“如何避开?不争者惟一死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