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就坐在石阶上,身上还是昨日那件袍子,连膝盖处还隐约可见跪地的污迹,可见他是真的一夜都没有歇下。
他闻声回头看向元蘅,沮丧道:“我就是太没用了,爷爷才会想着给我定下周家的女儿,希望日后有人能护下我罢?可是身为侯府世子,却要凭借夫人的母家才能保命,是否太过于废物了?蘅妹妹,你说若我从现在起每日随外祖入营中操练,是否就能担侯府的担子了?我若是够争气,就能娶自己心悦之人罢?”
竟是这些话。
自己琢磨不明白还执意要来敲她的门相谈?
但想来这些事实在是困扰他,不然也不会翻来覆去地想。过往十匹骏马都拉不回的纨绔公子,竟为了漱玉琢磨到这种境地。
一直宽慰宋景了有小半个时辰,他才算稍微好过一些。他说得口渴,正准备去斟茶润喉,视线却落在元蘅的脖颈处,狐疑道:“还未入夏,便已经有蚊虫了么?”
没明白他的意思,元蘅朝铜镜看了一眼,才惊觉闻澈竟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了淡红的痕迹。
一时羞窘,但在宋景跟前却千万不能被他看出端倪。元蘅从容地将衣襟拢紧,装作附和:“是啊,蚊虫扰人。”
“正好九桃制了好些驱蚊的香囊,我让她给你送些过来。”
这话说得分外诚恳真挚,元蘅干咳着点头应了。谁知宋景又听出了什么,问:“又犯了旧疾么?怎的嗓子还哑了?”
元蘅:“……”
真是一大早就撞邪。她就从心放/纵这一回,结果着千百年不来一趟雪苑的宋景偏就将她逼得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