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是真不拿我当外人。”
我捂住脸,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这也太纪实了点。”她翻过一页去,又握住笔,“我要写番外,想写一点你跟张姐的现在的生活故事,可以跟我说说嘛。”
“现在的故事啊,可以,我先跟你讲一点吧。”
“纵意那天翻了一本杂志,看了几页后她乐的前仰后合,非要给我讲一个笑话。她说,一栋楼里头住着楼上楼下两户人家,下面的一楼是一对年轻情侣,小两口经常吵架,吵急眼了就摔东西,碗盘杯碟哗啦哗啦都摔在地上,第二天和好了就手拉着手去超市再买一套新的回来。楼上住着一对老两口,他们有时候也会吵架,吵急眼了也会摔东西,筷子擀面棍菜刀案板咚咚咚摔一地,第二天和好了两个人把东西从地上捡起来接着用。”
满十将笔夹在本子里,乐起来。
我也笑了,对她说:“当时她给我讲完也像你一样开心,可我不明白,我不知道这个笑话怎么搞笑了。纵意笑完见我没有反应,就问我不好笑吗?我想了想对她说,是不是因为老两口怕摔碗盘声音太大吵到楼下的小两口,所以就算是生气了也只能憋屈火气,摔一些响度不那么大的东西?”
“纵意当时脸上的笑就不见了,她有点委屈的对我讲,因为小两口年轻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只按着脾气发火,就会随意摔东西。而老两口生活多年了,知道东西的金贵,即使心里窝火也只会找一些耐摔的东西来出气。”
我低头叹了口气:“当时我们俩谁都没说话,虽然彼此挨坐在一起,但思想上的鸿沟却是不可逾越。”
满十拿起笔在本子上轻点,低头沉思没再往上面写字。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俩第一次在玉水河吐露心意的画面,她对我说她就像河堤上的黑蛋,没见过什么世面。我当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觉得她是故意在躲避我,直到我来到了这里,跟她处于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吃饭喝水,同样的生活,我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
“因为在这里,她能知道小村庄的电网也会通到旁边市中心的cbd大厦,跟她饮同样一条河水的人家或许在不远处的别墅群里住着,年收入相差十倍百倍的两个家庭的孩子居然能坐在同一间教室里边学习。可是在安国,她无法想象到我是如何锦衣玉食,只知道皇帝用金锄头。她自然不敢接受我对她的爱,只认为我是在逗弄她,奚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