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意务必仔细审问贼人,近日母妃身体突发不适,想必和这贼人脱不了干系。”

“请殿下放心。”她点头应道,脚步停下来,“若无旁的事情,臣便回禁卫司了。”

两人边走边小声说话,苏云琼听说贼人被捕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停下脚步后她这才发现除了刚见时两人打了个照面,张纵意的目光一直没有抬头看她的脸。

一队禁军从她身旁穿过,朔风急走,苏云琼不禁打了个寒战,张纵意垂着的目光往上抬了抬,很快又将脑袋低回去。

“纵意辛苦。”苏云琼轻轻笑着,“如今你升任了皇城都司,我要恭喜你了。”

张纵意抬起脸来,目光灼灼地跟她对视。似乎又回到西昌城中两人自在说话的时候。

那时的冬月的天还未这么冷,皇城远在天边,张纵意的脸上也没有如今的霜雪厉色。

“我在西昌承了殿下的情谊,”她脸上的冷硬瞬间融化,对苏云琼回以同样的微笑,“我不敢忘,我也不会忘。只是原先在公主府当校尉,如今我要在皇城做都司了。殿下,冬月未雪,如今尚未到天冷之时,还望殿下多多保重。”

张纵意后退了两步,躬身行礼,随后转过身去,踏风南行。

苏云琼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刀身影,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起来。

她忽然就想起来她从西昌城离开的那晚,马车上的灯是她让士兵摘下去的。灯光在黑暗中被吞没的那一刻,两个人都知晓了那些难以忘怀的时日只是黑夜中的一场美梦,只不过张纵意已经醒过来了,她却还沉溺其中。

寝宫之上灰云轻移,遮住了惨白的月亮,几丝稀薄的银白色月光也已经被遮盖扑灭。苏云琼沉默不语,站立良久后缓步离去,刺骨寒风呼啸而过,其中夹杂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