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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她:“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你也没有义务拯救我。沈闻星,请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吧。”

我扔下这句话走出房门,走进厕所将门关死,泪水肆无忌惮地落下,我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些年我一直压抑着自己,快乐或痛苦我都无从分享,长此以往,将心事吞进肚子里成为了我的特殊技能。从看着万家灯火的羡慕到麻木不仁,心里蒙蔽了太多灰尘。今天这大段台词似乎疏通了我长久以来的堵塞,眼泪也流畅的没有半点儿迟疑。

我在外面逛了一会儿,买了晚餐,回去的时候临床的小女孩儿和家长已经散步回来,沈闻星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那天晚上我在医院租了一个小床,铺展在她的床边。那天夜里她睡得不安稳,我背对着她彻夜难眠,耳边都是她轻微的呼吸声。

身上好像受到什么引力一样将我吸向她,我保持着一个姿势奋力抵抗。

一夜未眠,打开手机已经5点,头疼得难受,眼睛已经肿胀。

我悄悄起床,她还在沉睡中。

洗漱好,收拾好衣物,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儿,无声离开病房。我在医院雇了可以照顾她的人,便离开了。

凌晨的5点雾蒙蒙,我漫无目的的在外面走着,试图将这糟乱的心静下来,跟着钟表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太阳刺眼、走到人潮拥挤。

原来我已经晃到了阳城小学这里,现在是7点,正是小学生上学的时间,路边的家长骑着自行车朝校园里张望、或者开着轿车但匆匆离开、或是几个小学生嬉嬉闹闹结伴走进校园。

校园门口不远处也纷纷推出小吃出来叫卖,已经7点了,昨晚买给沈闻星的晚饭我们两个都没有吃,现在肚子饿得叫出声来。

‘小蛋糕’,我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三个字,一瞬间把我拉到‘曾经’。那时候家里至少表面平和,就算成绩一般,学业繁忙,但是和她站在校园门口品尝着蛋糕,也甜到心里。

我走向那个蛋糕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