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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朔月和常忆忙着打探行情,连着走了几十家米铺。她大概知道了,赖家开的米肆叫做兴运米肆,不光是做羿州城的生意,还要顺着运河送到江两岸的地盘。

羿州城的米粮生意几乎被赖家专据,他家大业大,故而捐了个员外来当,家中有一子一女。那纨绔名赖荣,长子,恶名在外。余下一女赖以安,名声倒好得多,常在米肆记账。

朔月又和几个小工旁敲侧击,把赖家这事儿的细节也打听清楚了。

赖家为商不可从政,故而赖荣不考功名,渐渐耽于酒色。赖员外早年丧妻,本是恨子不成龙,意欲续弦,奈何赖荣有一点经商之才,他也就期望赖荣能接手家业,对其百般纵容。

往日也不是没有看上谁家良女,但都被赖以安劝了回去。赖以安何能劝说赖荣?原是赖以安先说动父亲,随后让父亲拿家业威逼,才能让赖荣放弃。

可惜这一次赖以安没能劝动赖员外。

陈二娘她家官人以前在赖家米肆做工,因为足斤足两不肯短了顾客,与赖员外结过梁子。于是赖员外一见这次看上的是陈家的女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说他还等着赖荣继承家业,所以处处都为他打点好。

朔月趁他们得空休息,请那劳作的米肆小工吃了些柿子,希望能问到更详细的内幕。她说:“赖小姐莫非就不生气?若是我摊上这些个事情,早恼了。”

小工斜一眼她,笑起来:“说起来好笑,就算她是个大家闺秀,面对这情况也总有发怒的时候。赖家哪里算得上书香门第,那赖小姐确是个实打实的软柿子。之前赖大少给家里惹了麻烦,往勾栏里头躲,赖小姐反倒给人家送钱过去,让他多待几日避风头。”

“这么说,赖荣和赖小姐关系还算好?”

“难说。也许是赖小姐还得帮忙理账本吧,不是她在家里忙得后脚跟不着地,赖大少哪来的闲功夫去花天酒地。就他们父女这样惯法,赖家的生意迟早完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