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皤然一器微,有用在冬时。”
叶云栖随口念叨了一句,似乎有这么一首诗是说古时候的汤婆子,名字不同,却是同一样东西。
那锦绣短绒的外包做得着实精巧,叶云栖把汤暖壶放在茶几上,一边暖手,一边低头研究。
绸布上的绿叫翠微绿,金色丝线绣着‘踏雪寻梅’的纹样,内里是兔毛短绒,雪白的短绒从收口处露出一节,毛茸茸软乎乎的。
叶云栖低头玩得认真,看完了绣工又去看挂在上边的串珠和流苏,微微歪着脑袋,墨色的长发就落在了矮榻上,车窗的风吹进,不时滑过秦执的手背,酥酥痒痒。
秦执侧头瞧她,不明白一个普普通通的汤暖壶,她如何能玩得如此专心。
而此时,一处山石后,十多个人躲藏着,居高临下看着远路上过来的马车。
这些人一个个样貌粗犷,皮肤黝黑,腰间皆挂着一柄大刀,为首的那位是个光头,身强体壮,左脸上一道伤疤从额角横到下巴,一脸凶狠。
“都给我听好了,那两辆马车进了咱们的地界就是咱们的!等会儿,一个子儿都不许放过!全抗回山寨去!”
“是!”后头的手下齐声应了。
离得最近的那位被光头一巴掌拍下脑袋,“蠢货,小声点!”
“是是是,知道了大哥,”那人伸头又开了看马车,“不过大哥,大嫂不是说了,咱们‘三不抢’,这马车里坐着什么人咱也没看到啊。”
这十多个人便是雾山上的山匪,寨子叫兰花寨,规矩是‘三不抢’。
一不抢赶考的读书人。
二不抢穷苦百姓。
三不抢老弱病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