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喜凤背了竹篓,宁宛拿了水壶灌了白糖水,婆媳俩乐呵呵地一起出了门。
这一路上,张喜凤又问了宁宛许多关于蚕的事。
她总觉得那梦是在指点她呢,可又抓不住重点,就很急。
不知不觉,俩人就到了十方院村的桑树行(hang二声声调。桑树行,排列成行的桑树)。
清瘦少年宁简舟捡了一堆干树枝,正想着要不要先回牛棚送一趟,就瞧见了宁宛跟张喜凤往这边来了。
他忽然有些紧张,脑海里回忆着背诵的笔记。
爷爷说的那番话还历历在目。
做人难,圆滑又不失本性地做人更难。
有些谎话说出来是害人的,但有些谎话说出来是在救人命。
所以,他预判待会儿好像得说谎。
张喜凤在这时候也瞧见了宁简舟,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嫌弃地皱眉,“真晦气!”
宁宛一头雾水地看向张喜凤,“妈,怎么啦?”
张喜凤以为宁宛不知道宁简舟的身份,立即科普,“前边那走狗是牛棚的,婉儿啊,你以后见了可得远……”
“妈!”宁宛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她本能地接受不了婆婆对亲爷爷的称谓。
这骂人的词儿,骂在外人身上,那叫痛快。骂在自己人身上,那叫痛心。
张喜凤卡壳,不知道三儿媳为什么突然变了脸。
她的嘴唇动了动,“婉儿,你这咋啦?”
宁宛也察觉到反应有些过了,她立即调整表情,瞥眼看了看宁简舟挂在竹篓外掉了漆的水壶。
她灵机一动,“哎呦”一嗓子,抬手捂住了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