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间,贺重庭确信,那双手臂上,有着某种奇怪的痕迹。
“下官是贺重庭,奉皇上之命,来边境巡视。现在特来拜见二皇子。”他不动声色地,深深一揖。
……
“我听说过你。”易远流淡淡道,无力地半撑起身体,“不必多礼。”
“二皇子小心!”抢上一步,贺重庭眼中精光一闪,快步上前,不由分说搀扶住了他的身体。
“不用,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逾矩弄得心里一阵别扭,易远流冷冷向后一仰。
可是,贺重庭非但没有退下,手腕却更紧地攥住了他的被子。“是,下官这就——”口中一边说着,足下却悄然踩住了落在地上的一个被角。似乎是完全无意地往后一退,足尖带动易远流身上的被子,悄然向后一扯。
看似手忙脚乱的一个趔趄,易远流身上严实盖着的被褥,被他扯了开来,大半个身体露了出来。雪白的纱布,处处的伤痕。除了这些以外,贺重庭眼尖地看到了自己想看的那些东西。
——奇怪的、怎么看都不能归为伤痕的某种暧昧痕迹。
“你……”易远流蓦然一惊,想要掩饰已经再来不及。
“下官该死!”惶恐地连忙垂下头,贺重庭仿佛对于那些伤痕完全没觉得不妥,手忙脚乱地帮易远流重新盖好被褥,这才垂首退下。
锐利的目光扫过眼前一脸惶恐的贺重庭,易远流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心里有丝了然。眼前这个人是大皇子门下的谋臣,虽然对他印象不深,可这个时候特意从京城赶往这边关,总不会是来真的犒赏三军。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城,父皇的病情恐伯仍然危重,这才会使得几位皇兄皇弟一个个不惜排了眼线,来到这危机四伏的边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