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雷心中厌烦,他虽然在公事外并不在乎尊卑上下,也常常和属下饮酒作乐,但治军严谨,最恨别人在他眼皮底下做小动作,今天让他最痛心的是,他最信任的老将军也和别人合谋来骗他。今天是廓尔泰,明天又会是谁?
“廓尔泰,你跟了我多少年?”
廓尔泰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回答,“到今年八月初七,已经十年。”
“十年……”索雷叹了口气,“十年的光阴,这么长的时间,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看清我这个人?难道在你的眼中,我是那种初生牛犊,莽莽撞撞,随随便便就会被别人蒙骗的人?难道你不相信你的主帅?”
廓尔泰心头一震,索雷他自小看到现在,从垂髫的皇家童子,到纵横四海威震天下的统帅,风风雨雨,阴谋诡计,一路行来,倒下的都是别人,美人计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是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投降己方,从来没见过索雷为谁动过心留过情。
可是这次……
索雷已经起身回到榻边,伸手抚摸那刺客的黑发,对方紧闭双眼,像木头般一动不动,可是他主帅的动作却让他不安,也许因为它太轻柔了,那抚摸头发的动作好像情人间的爱抚。
廓尔泰心中仍然在挣扎,信还是不信索雷的话?
巴泰显然也被索雷的动作激怒,他鼓着腮帮子,喘着粗气,像个缺水的青蛙,急不可耐要跳起来。
廓尔泰只好抢在他把事情弄得更糟之前说话:“大帅,请您恕我多言,属下自然十分信赖大帅,可现在军中流言蔓延,句句都指向这个刺客,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请大帅明示,下面该怎么做。”
索雷冷冷一笑,好个廓尔泰,句句在理,说来说去,还是逼着他把人交出去。
一腔说不出来处的怒火无处发泄,他猛然收紧手中的长发,向上一提,把易远流硬生生地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