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逸难禁诧异,耐不住催高调门:“你别是说谎话诓我,就算他不能来,也该找个口舌伶俐的,这又不是逞蛮力的功夫?”
陈经显然无法回答他的质问,紧结着眉头,半晌不语。
“你那日说的寻人线索,莫非是个没着落的?难道……姓傅的辛苦经营这多时,举办大会那日……他竟不打算登台么?”
片刻的默然,已经告知了崔逸答案,崔逸委实难以置信,“当真糊涂,我还以他是个精明的,莫大的气运和天分,他竟一点都不顾惜。我若是他,便就是天塌了,这武林至尊之位,总也是要谋到手的……”
他虽这样埋怨着,其实已经收敛了平日讥损人的口吻。倘若向上攀登的代价是失去周遭所有能够亲近信任的人,他宁可一辈子缩坐不前。
但反过来,过分意气用事,也同样不为他所取,自他打拼立世开始,他就愤恨那些不思进取的高门子弟,有着他仰望也不可及的门径,据着上百年积攒的武籍珍本,他拼尽所有也够不到的东西,在这些人眼中,不过一片装点浮华的粉尘。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掀翻了这些上等人的台盘,有能耐除旧辟新,却偏因着家事私情而退缩不出,换做是常人便罢,傅征一路行来,颇不乏勇莽任性之举,崔逸虽然嘴上少有尊敬,但心底仍然存有一份旁人远无法相及的期冀。
这份期冀眼看要沦为泡影,崔逸怎样也无法坦然受之,“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吃了个何样的秤砣,非要这样铁了心地缩头不出。”
陈经正以为这不过是抱怨之语,未想崔逸竟招手向街心呼唤,一辆马车很快在踢踏声中逼近。
“崔兄!”
叫声尚且未落,陈经便觉周身猛然一轻,再移神时,已身至一方狭小的车厢,与崔逸挤肩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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