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迟没指望得到回应,张岚却不答反问:“你呢?今后打算于何处高就?”
景迟怔了许久的神。他已经浑噩了好一阵子,自从离开沐青门,他便不知道每日的所作所为有何意义,身上所携的积蓄逐日倾耗殆尽,所有的意识却像是未经打磨的铜镜一般,无法反照自己的形相。
眼见景迟陷入懵然,张岚随即回觉,他大可以不必刨根问底。
怎么也无法压覆心头郁火的酒意,因这一念之转,陡然间倾散开来。
他忽而理解了“释然”两个字的含义。他不知道现今的自己向往什么,可是往前走走,总要好过什么也不做的当下。
于是他将酒碗搁放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若是无事,且不妨随我一道,在这周近寻个僻静谷地,是时候……让柳跃他好好安眠了。”
景迟先时觉得这话十分寻常,怔了良久,方才开始思索最后几个字眼的含义。
待思量真正落定,他仿佛遭遇当头一棒。
少年人为自己喝彩的场面如走马灯般浮现在眼前。世事如何无常,厄运也不该降临在一个正值最好年华的少年人身上。
他许是听错了,有很多话想要追问,却好像被谁牢牢箍住了喉舌,怎么也催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