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查验的尸体,现下所在何处,可否带我一观?”
闻声,男子好不容易持住的惊惶,再次占满瞳仁,“公子……公子不便看的。”
赵容将眼一眯,似在思索什么,男子以为这即是打消主意的表现,正感庆幸之际,赵容的神色却忽然转冷,猛然截手搭上他喉间。
这只手骨骼纤细,乍看之下,并不如何有力,但男子视线微倾,瞥见一抹流转闪烁的阴冷光晕,他才陡觉,这片刻放松戒备的光景,已将要害袒露在淬了剧毒的银针之下。
等不及令男子的惊颤回缓,赵容甫一踏入停放尸身的厢房,便毫不犹豫地措手摸索。
男子虽然惊怕,但检验尸身的场面毕竟是见惯了的,赵容的手法显见没有遵循常轨。
他几欲提醒,死者性命虽陨,若有亲朋尚在,最不希望见到的,即是有人破坏仪容,此事如何与他不相干,他也不想抛却多年本分做事的操守。心内挣扎未果,赵容接下来的举动,终于使得他再也不忍旁观,舍出了全部力气扑赶上前——
“公子,死者为大,使不得啊!”
男子极力去绞赵容的双臂,一再不得法,放声哀求,也无补于制止赵容的动作。妇人本来安详的睡容,经得数次抓挠,已然红痕遍布。
“公子……你看着是个斯文的,有冤有仇,总也不该扯住一个死人泄愤,住手罢……住手……”
赵容俨然心如铁石,两耳不闻,男子已然争得麻木,手上虽还在动作,念头却尽数为荒唐和不解充斥。死者与他非亲非故,倘若真是仇人找上门,他便是舍命护着,到头来也不过是苛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