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日若是还随这厮误了功课,我便按照门规处置,还不快滚!”
所谓“门规”二字,不过是张岚临时的杜撰,他虽勉强识字,但远作不出景迟那般滔滔不绝的长篇阔论,因而旁人还没戳破,他自是心虚不已。
这厢未能将场面镇住,景迟随后的所言,更是石破天惊:“掌门一定就在里面,若非如此,以他对你们的严苛,怎会耽延两日还不肯现身?我说破了他二人的情|事,必定引得两人生隙,不得不见面安抚一番,眼下死死不肯出来,必是被我撞了个正着——”
虽是字节清楚,景迟似乎仍觉口吻不够确凿,更加不压抑声量:
“诸位,我景某辛苦经营,为了你等的生计,跑遍了津州内外,若诚心想报答,就帮我撞开这房门,若得入内,我景迟情愿把目前所积攒的家当一并献出来,敢说不论是谁,都足够二十年挥霍,机会只有一个,大家好生考量。”
张岚很快自一人眼中看出了蠢动之色,飞身前去阻拦,虽是成功截下,身后却又出了破绽。
代以撞击的,是门板崩裂的刺耳声响,张岚再将身子扭回,便见围在门前的十余人,争相往厢房内挤入,连着几人堵在门口,已在房内的人,各先露出失望之色:
“郑师兄他不在,景师兄,你莫不然……是弄错了?”
郑轩长相秀气,在一众高大威武的武人当中,任是苦练膂力,也尤显矮小瘦弱,一旦外出,总难免被人误会为小倌,但凡与郑轩在街上同行过的,大多都有过被人误猜的经历,往往还是本门之内兴起的传闻为数最多,经得瞿歆多次惩戒,方才刹住这一碎语八卦的风气。
虽是诋毁频出,郑轩也从不推诿塞责,交给他的事,不分大小,务求一个尽善尽美,众人虽对郑轩与瞿歆之间的关系多有猜测,毕竟不至于怀疑到郑轩的品性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