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一时来到街上,一前一后,乍看之下,颇似是瞿歆对他穷追不舍,两人一个威壮,一个瘦小,走在一处,俨若捕快追贼,很快引来了行人的目光。
此时天色已黑,尽管有街灯映照,众人仍看不清二人面上神情,指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郑轩受不住,转念止定脚步,回身嗔斥:
“瞿大哥,你有的是要紧的事做,我散散心就回来,你别跟着了。”
瞿歆沉吟一晌,并不依言退开,反而绕走至郑轩身前,与他视线相接,“好,你散心,我在旁跟着,你不想同我说话,只管走着就是了。”
郑轩扬起头,不解地往向面前人的眼中,“后天就要比试了,你说这次的对手不可小觑,又是立门以来的第一战,如此要紧的场面,你不去经营,到时候出了差池,岂非都要怪在我身上?”
“哪里的话,”瞿歆发出一声嗤笑,“我岂是景迟那般角色,一应准备,早已做好,并不短在这一日,我同你相识甚久,你有不愉快处,由我陪着你开解,自是不容回避的本分,你又何必表现得这样生疏,教我这大哥难做?”
只这几句,已足够令郑轩自惭形秽,他已然知道,近日以来的不满,早已被瞿歆看破,对方必是碍于门中弟子在场,不便直言。
瞿歆坦荡惯了,不论何种想法,都鲜少向身边的人隐瞒,郑轩自问一辈子也做不到如此地步,他想与此人亲近,又害怕同此人亲近,教对方窥见自己过去的狼狈惨淡。
他不愿直面瞿歆,更是有一腔不可说的心思时时跃动。
从前他不敢说,是怕就此与瞿歆分别,再没了相见的机会,可眼下他却忽而觉得,其实说开才是最佳的解法,不论瞿歆如何作想,他都能少却几分煎熬,不用在面对瞿歆的时候时时提着心,生怕让对方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