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到,若是当着傅征的面笑出来,必定会惹得对方剑眉倒竖,面色沉黑。他见惯了傅征傲视于人的模样,事事都不甘人后,偶一次见得对方触壁,只觉对方执意掩饰的情状与少小时无二。
挑见几处灰渍,他又忍不住从头开始擦拭。任他如何小心,仍旧无法遮盖时光的侵蚀,他私心希望能回到过去,看着傅征日日调皮捣蛋,鲜活嚣张,奈何时不可逆,有太多东西,早已无法倒溯追回。
“阿堇?”听得是许夫人的声音,聂堇忙不迭站起身,额角渗汗,手上的动作却快中有序,将摆在桌面好的所有物件迅速归回原位。
“夫人万安。”
聂堇侧靠门壁,姿态拘谨,许氏笑容温婉,长睫之下,眸中的浅淡寒色隐诉不满。
“近日在学堂里,征儿可有守规矩?”
例行查问,聂堇耳中起茧,心内全无一丝波澜,“当然守的……勤学好问,夫子赞许颇多。”
“鬼话。他予了你什么好处,肯令你你这样护着?”
许氏与丈夫不同,并不对亲生儿子的禀性有更多期许,倒是颇希望过于规矩的养子能够放开天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聂堇以为许氏瞥见了角落里的私藏,即刻将脊背打得挺直。
聂堇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许氏以为不得法,神态略显歉疚,双手将聂堇的一臂拢起,就势探了探脉息,“身子可当真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