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燃攥拳的骨节都发出了两声脆响,云沉白的话像是在他心头最嫩的肉上点了一把火又撒下一把钢针,他千疼万宠的小年,到底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吃了多少苦?他看了都觉得舍不得的人,怎么能让人欺负?

时燃眼神阴狠的像发了狂的野兽,眼珠上都

泛起血丝了。时燃满心戾气,转身向外走去。云沉白撑着地,深深地看了时燃一眼,然后他闭上眼,靠着墙忍受着吞魂咒带来的还没消退的痛,半晌,他轻轻地勾了一下嘴角。

时燃走出屋门时看见这荒凉的小院,根本不敢想象小年曾经在这里经历过什么,他一心只想杀了那三个伏妖修士,甚至不止他们三个,他想杀更多,甚至想覆灭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他的宝贝。

妖剑的喋血凶性全部涌上来,此刻他几乎不能再称之为人,而是一把行走的兵器——冰冷又嗜血,除了屠杀,他想不起任何事情。

然而,在他经过自己的院子时,他心中一动,竟感觉微微战栗,那是他的剑鞘感知主人的共鸣,他早就又一次的把剑鞘留给了年追弦。此刻,剑鞘的共鸣似乎都带了那人的温和气息,瞬间席卷了时燃在心中厮杀的战场,带进一股坚定又温柔的风来。

时燃心中突然升腾起强大而浓烈的感情,瞬间压过了刚才占据他整个心神的暴戾恣睢。小年,他的小年,他穷尽一生,也不过是想把他心爱的少年护在身下,不让他瞧见一点风雨。

杀了柯牧和顾平遥容易,可打草惊蛇,让柯寒起了警惕,吞魂咒又该如何去解?已经坚持了这么久,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

时燃垂眸,按捺住阴狠暴戾的情绪,再等等吧,为了小年,暂且忍耐一下吧。

时燃这一趟走的悄无声息,回来时却还是有些心绪不宁,他手脚放的很轻,虽然没有彻底弄醒年追弦,可年追弦还是迷迷糊糊地喃喃道:“时燃,你冷吗?身上怎么这么凉?”

时燃抱着他才开始感到一阵一阵的后怕,他看着年追弦形状优美如娇嫩花瓣一样的嘴唇,想着之前他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