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庚一言不发地坐下,却不说话,年追弦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给他斟了茶,便静静等他开口。
“复国一事,六公子心里可有计较?”终于,阮庚开口问道。
年追弦心中对阮庚的了解也不过就是他整日的把复国挂在嘴边,今日看来也是一样,不过这次年追弦并没有听他安排的意思,而是郑重其事地说:“阮先生,我认为复国一事不可取。”
“哦,为何?”
年追弦道:“古蜀如今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十分平静富足,新帝他是个极好的人,如果我们贸然行复国之举,只怕会让百姓重回水深火热之中。”
“嗯……”阮庚淡淡颔首,“其实六公子大可信任我,我与望帝是莫逆之交,你是他的孙子,便与我自己的孩子一般。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呢?”
这话说的不着头脑,年追弦没听懂,踌躇道:“我……”
“便是你身为妖怪,到底也是帝族之后,与现在古蜀里金吾夜那妖怪是不同的。”阮庚眉目温和的缓缓道来,但听在年追弦耳边不亚于一声惊雷。
年追弦双手搅在了一起:“您知道……”
“是,我早就知道,”阮庚道,“想来是你父亲年轻时不懂事,招惹了什么妖族女子,才生下了你。身世哪由自己选择?你不必紧张。”
年追弦哪曾想他竟说出这一番如此开明话来,顿时放松了些笑道:“多谢阮先生开解,我……其实还挺看的开的。”
“想来你不愿复国,也是由于身世之故吧,”阮庚道,“的确,便是你的学问远远超过五公子,也确不是一个君主的好人选。”
阮庚今日如此的好说话,年追弦心中顿时有些疑惑,吃不准他此行目的。然而他见阮庚面色如常,神态淡泊,言行也没什么恶意,不由暗道许是自己多心了。他低声道:“先生是同意不提复国之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