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会通过推摩给婴孩转向,齐医正能金针止血,又不是头胎,危险性已经大大降低了。
宗室倒的倒,避的避,宫里消清了好几回。无忧和琚儿活蹦乱跳的,应该也没人会在这时候朝她下手。
周麒一噎,知道自己之前多半是想差了,但,“这女人生孩子都一样闯鬼门关,可不分第几个。不成,朕不能看着明月冒险。”
赵明月冷哼,“之前生琚儿的时候,不是更危险?时时都得提防,处处得小心,皇上怎么就不说危险?”
周麒哑口无言,半晌吐出一句话,“此一时,彼一时。”
“那我告诉皇上,我为何要冒险。”赵明月淡淡道,“我想生一个从知道他的存在起,就是我期待的孩子。这个孩子姓赵,继承我爹的香火和赵家的家业,跟皇上你无关。”
心口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周麒垂头,艰难道,“从前,是我对不住明月。”
大门开着,不知那来的一阵风吹来,书页翻飞,指尖微凉。
“你拿我生琚儿,我拿你生长乐。我给你解毒,你到凉州血战一场。”赵明月认真道,“咱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赵明月说这话时,没带任何情绪。
从前的种种,就此作罢。她不会再纠结过去,往后他就是个寻常“同事”。
虽不能一别两宽,但也各自安好罢。
赵明月说他不欠她了,本该是高兴的事儿,为何他心里像是缺了一块儿,空荡荡的。
原来疼不算什么,空空荡荡的才叫人心悸,就像是目睹自己一步步走向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