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记得,那些年流汗的感觉。
在普林斯顿的时候,每年学校都会有运动会,他永远都会被同学推着参加,即使是那些美国的同学,也会清晰地记得那个姓“wen”的中国人篮球打得很厉害。
冬天的时候,他会去滑雪,从高大的山脉上一跃而下。夏天的时候,他能拎着冲浪板,沉默地在海上把一群南美人都甩在身后。
即使没有回国接手生意,在国外投行的那两年,他也是那一批最顶级的操盘手。
直到他失去了膝盖以下的双腿——
属于他的天之骄子的二十五年,就此中断。
没有至亲,没有挚友,没有爱人,最后,连副常人健全的身体,他都没有了。
他还记得,当刘管家瞒着他偷偷第一次把假肢带回家时,他一宿没睡。
最后刘管家推门进来,看着他通红的双眼,长长叹一口气,再也没有提过一句假肢。
……
所以,他真的很想知道,十年后的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穿上这副假肢的。
他看向书桌上,那里放着一幅小小的相框,上面是林溪和他坐在沙发上,她眉眼弯弯,笑得治愈,连他的眼里也是温和。他们一起搂着三岁的林霈齐,林霈齐手上搂着一只粉色的小猪佩奇。
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的目光闪烁了下。
门外的林溪出声:“老公,好了没啊?”
他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马上。”
……
闻陵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习惯用假肢的走路方式。
好在原本的这具身体已经有足够多的肌肉记忆,所以他走起路来还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