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望月的仝若意识到了戈云翰的存在,他缓缓与戈云翰平视。在见到戈云翰的那一刻,他露出了一个浅而又浅的笑容。

戈云翰看着仝若,开口问道:“什么画?”

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与仝若保持距离的语调,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定力在仝若面前时常罢工。

“收藏在英国国家美术馆的《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原作尺寸是921x73,这幅仿画是a3尺寸。”仝若道,“你说喜欢我的画,我想送你一幅,但我想了一晚也没想到画什么,所以便画了最擅长的。”

仝若把画筒递给戈云翰,戈云翰接过,然后把画抽出,借着月光,他展开观看。

即使对艺术一窍不通,他也知道这幅大名鼎鼎的《向日葵》,准确地说,他在伦敦看过真迹。

乍看是等比例缩小的一模一样的作品,但细看之下却又完全不一样,看着看着他竟然看出了一些仝若个人的味道在里边。

“画得很好。”戈云翰说道。

他知道仝若为什么画这么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有段时间仝若每天都画这个。

想到这戈云翰不禁一阵愤恨,仝冠今那个狗屁画家,自己没本事让仝若过上好生活,还要拉着仝若一起受罪。他一边要求仝若成为天才画家,一边又每□□仝若画廉价仿画,简直是精神分裂!仝冠今就这样当艺术家的吗?如果这样都能称为艺术家,那所谓艺术家也没什么值得人敬仰的了。

“谢谢你,也谢谢你能收下我的画。”仝若真诚地说道。

“嗯。”戈云翰把画卷好,放回画筒。

“那我走了,再见。”仝若说完,转身拔足便走。

戈云翰一怔,随即脱口而出:“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