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家?,李壮母亲看着李壮气冲冲拎着蒋欣芮进?来的样子,面上难看极了,拎着掉了毛的鸡毛掸子就冲过来抽她?,边抽嘴上还边骂着,说她?是个“赔钱货”,说她?“不安分守己,果真?是个贱胚子”。

蒋欣芮挣扎着,气极也反骂回去:“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你们家?肯定断子绝孙!”

李壮原本没有插手两个女人的撕打,却在听?了这话之后直接擒住蒋欣芮薄如纸片的臂膀,恶狠狠地掼了她?一下?:“你咒我断子绝孙?等?你流完这个,就得给我生孩子!”

说完,他又把蒋欣芮扯回那间之前一直绑着她?的屋子,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又用抹布塞进?她?的嘴里。不解气地踢了一脚她?的腿后,他才扬长而去。

蒋欣芮坐在床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她?只用想象就能猜出来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吓人:头上破着的口子还在流血,干涸的血迹很快覆盖上新的,牢牢扒在脸上,形成蜿蜒的痕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新旧叠加的伤痕,旧的那些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新的伤痕还是暗红色,仿佛皮下?的血管都已经裂开,殷红的血液在她?薄薄一层的皮肤下?面扩散。

她?又开始想到早早解脱了的潘荣。她?那么有勇气,孤注一掷地为自己拼搏最后一次,最终免于折磨地离开了这个污糟透顶的地方。

倘若自己也像她?一样,在刚开始想要咬断舌头的时候能狠下?心来,现在也不会落到如此毫无希望的境地。

这次是真?的没人来看她?了。

她?就这样被困在床上,哪也去不了,也没法说话。她?头顶的伤口慢慢好了,应该是结了痂,脸上硬邦邦的木着。身?下?被压着的皮肉早已经没了知觉,好像那里变成一块烂肉,血液已经不从那里流动了。

但她?感觉不到什么痛苦。

她?的心好像封闭了起?来。她?逃不掉,也无法让自己认命,只能可耻地逃避。风不是风,雨不是雨,全世界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