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浅浅一个‘嗯’字反让花醉漓听出巨大的压力,如果先前的梅濯雪带有年少时期初出茅庐的莽撞和对世间的一丝期许,那么现在的他,已然尝过人世的黑暗与诡谲,不带有一分怜悯和仁慈。

他安安静静地依偎她脖颈上,乖巧慵懒犹如一只朝主人撒娇的波斯猫,花醉漓却知道,这一切不过他装出来的样子罢了,若是一句话对不上他的心思,脖颈上温柔缠绵的手还不知要变得多凶狠。

花醉漓平稳地控制声音,尽量听上去不会显得慌乱无措,“阿濯,你忘了吗?是你带我来天圣的,昨儿个你进宫赴宴,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被人带回来,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

若是先前那个还有些不谙世事的阿濯,她随便糊弄两下也就过去了,可现在这个显然没那么简单的,说谎,只会让他更快地抓住漏洞,但全盘托出又不符合实际,真假参半,希望能糊弄过去。

“孤没有跟你说这个。”

依偎的人懒懒地一动,伸手转过她的身子,让她直直地看着他。

“你去哪儿了?”

如玉的指尖拨开她有些散落的发丝,梅濯雪眼眸温柔,有那一瞬间花醉漓竟觉得他已然恢复正常,不自觉抬手覆盖上他的手背,轻缓道:

“你生了病,随行而来的太医束手束脚,带来的药也不齐全,所以我进宫求了药,再寻个太医给你诊治一番。”

“醉醉有心了。”梅濯雪施施然把她带进怀里,一手顺抚她的发“只是我想不通,便真的是孤带你来的天圣,那也不该是你出面来调和,而且别说孤晕倒在大殿上,就是孤死于大殿上,依醉醉的脾气不想法子上来捅刀子便是好的,怎会想到找太医?”

“你与丘上云……做什么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