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得很近,这一点细微的眼神交流根本就触及不到旁人,丘上云抬起手恭敬地道:“谨遵陛下圣意。”

“很奇怪是么?”梅濯雪见身侧少女一幅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竟是毫不避讳地开口“觉得他们二人不像君臣,但也不似傀儡与操纵者,很莫名,对么?”

花醉漓默默地点头。

梅濯雪端起翡翠琉璃酒杯在手上摇晃片刻,随后嗤笑两声缓缓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他们所崇尚的都不是彼此,也不是尊贵象征的皇权,而是寄托一种近乎可笑的‘神’?”

他说此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缥缥缈缈,落入了另外两个人耳畔,丘上云几乎是瞬间便皱起眉,小皇帝倒是没什么表情,依然转着手里的佛珠,偶尔吃两口素菜。

“听太子殿下的语气,似乎很是不满。”丘上云含着笑,眼底却闪烁冷光。

梅濯雪抿上一口清酒,轻笑道:“孤满与不满又有何用,总归是一群没有脑子只知随风飘摇的蠢物,不值得费什么心力。”

丘上云也同样笑道:“你说这些又是何必呢?想那儿时你我二人也算是甘苦与共的知己兄弟,怎的到了现在,反而越发生疏。”

他视线落到梅濯雪左胸口的位置,“唯一的圣物都在你的体内蕴养,真不知你还有何不满的。”

梅濯雪顿了手上酒杯,笑容依然温和,只是临他最近,也是最了解他的花醉漓却知晓,他恼了,不是单纯的恼,是那种想把对方碎尸万段,让对方永生永世再也开不了口的恼。

“丘国师。”花醉漓缓声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万事皆小心,虽说你与我夫君熟识,但如今是两国友好往来,总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话坏了和气,您说呢。”

丘上云看了她一眼,朝梅濯雪道:“如此维护,你倒是娶了个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