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去放了荷灯。”花醉漓琢磨不透他话里的意思,便顺着往下说“放了盏嫣红色的莲花灯,在镜河畔上。”

“荷灯,你……喜欢吗?”

荷灯?花醉漓被问得有些不知所云,她狐疑看去,就见梅濯雪脸上云淡风轻,可那把玩茶杯的手指却轻微蜷缩,指甲点动杯壁,似乎……有些紧张?

“还好。”

“喜欢便好。”他眉梢含了笑,一向温凉的嗓音里难得多了几分轻柔。

花醉漓听着、看着,不知为何心中陡然一紧,感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落入某些套子里,她端起茶抿了一口,压下心里的烦躁问道:“殿下寻臣女来,所为何事?”

梅濯雪指尖稍一停顿,起身,从紫檀木长桌的架子上取下一把古琴。

青桐古琴素朴高雅,七根晶莹剔透的冰蚕琴弦平直紧绷,左右两边,朵朵如血绽放的艳丽梅花雕琢其上,惟妙惟肖,像是从古琴中生长而出的枝丫。

他轻轻抚摸过古琴,“这是,孤送给花家的谢礼。”

“孤体弱,多病,虽贵为太子,但朝堂上下无一不以老三马首是瞻,觉得,孤活不了太久,那个位子迟早会属于三弟,当然,他们揣测的圣恩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朝堂上的秘辛被他像闲话家常般漫不经心地说出,花醉漓听得如坐针毡,若是先前,她自是会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岔开话题,可重生后才明白,身为丞相之女,这些事与她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她想避便避得开。

她不仅要听,还有细听。

“殿下有勇有谋,博古通今,怎会不得圣恩,您多虑了。”

“你也不必想法子安慰我,说好道坏均随他们,孤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