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潘县一直到了深夜才终于安静几分,几家米粮铺子空空荡荡的,跑堂的愁眉苦脸关上门,想到明日保不齐还有人来,心里就暗暗叫苦。
黑脸老板的脸几乎成了铁青色,他裹着衣裳出去,同跑堂的对视一眼,倒把跑堂吓了个激灵。
“老板,您这是……”
“我去一趟县衙,”老板声音沙哑,“你不必留门,晚上要是有人来打听,就说我睡了。”
跑堂的愣愣点头,黑脸老板已经大步走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深处。
县衙正堂,满地狼藉。
桑青将笔墨纸砚摔了一地,印堂上凝着血色,整张脸都在哆嗦,“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个宣城王,分明是要故意断我财路!”
几个老板坐在下首,皆是一脸惨淡,仿佛被人生生刮去了二两肉,坐立不安。
“大人,我看这宣城王这次就是故意的,您难不成还要忍吗?”
“你说得简单,”桑青坐下,死死握着拳头,“他是当朝王爷,手上不知有多少兵马,你以为我不想对付他吗?”
黑脸老板冷呵道:“我看大人是不敢吧,毕竟人家拿了你侄儿的命在手里,再怎么着也得顾念一番不是?”
“一个侄子算什么?麻烦的是怎么打发走这个煞星。”桑青没好气道。
熟料黑脸老板听完却道:“我看这宣城王今日倒像是故意布了一个局,你说他会不会是知道我们动了赈灾粮,所以故意折腾我们?”
桑青也有这种感觉,不然他们之间无冤无仇的,云景辰干嘛这么针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