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才的闹腾,街道两旁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却都缩手缩脚地望着他们,没人敢上前。
“两个月前鞑子入关说是要和亲,那会儿大家倒也松了口气,毕竟不打仗就不折腾我们,”村长回头看眼两人,目光一闪,“可没过多久,潘县县令就说边关紧张,要征收军粮……咱们怕真要打仗,只能交了。”
交了不久,边境果然不知怎么的就囤了兵。
潘县县令于是第二次派人过来收粮,连着两次相隔不到半月,北方本就不宜种植什么,到了秋冬地里就断了,很快就吃不上饭,又哪来的余粮?
他们本还等着朝廷赈灾粮,可不知怎么的,赈灾粮到了潘县,县令却压着没有往下发。
“他敢昧粮?”白昭昭秀眉一怒,“他就不怕人饿死了吗?”
谁知三儿却冷道:“他那不是昧粮,是要我们出钱买粮!就算顾及人命那也只顾得上那些大地方,咱们这些小村子死光了又怎么样?”
云景辰停下脚步,长街一片黑暗,废弃的宅院伫立在尽头,宛若张开巨口的恶兽,等着猎物送上门。
“两国和亲,边境平稳,他竟敢私下贩卖朝廷赈灾粮,难道就没有人告发他吗?”
村长拐杖在地上用力敲了两下,“告发?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要不是官官相护,这种事情早就瞒不住了!”
不就是因为现在没仗打了,朝廷不会再派监察御史过来走动,所以他们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吗?
“可恨我村中的几个同辈,鞑子打仗深入这里都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好生生活到知天命之年!就因为看不惯他们欺压百姓闹上公堂,竟被那贪官活活打死!”
他猛地回头,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对云景辰道:“公子以为我们为何会聚集在这里?因为这里曾经得过瘟疫,那些贪官走狗不敢靠近!”
三儿屏住呼吸,握紧了拳头,“村长说的是!我爹,就是被那狗官打死的……这群畜生!根本没拿我们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