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间灯火明亮,云霓裳头上珠钗轻轻晃着,雪白侧颈上划过一滴水色,正好落在墨林瞳中。
她抬起头,酒水一杯一杯下了肚。
酒是好酒,但她从没这么喝过。
众人不敢上前,只能见她一个人喝闷酒,也不说话吭声。
云霓裳摸着酒杯,眼泪抹干又淌,心里万分苍凉。
郡主郡主,什么郡主?听着高高在上,可这名头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喜欢谁也不能在一起,即便是在一起,怕是也得不到对方的心。
酒水浇热了头脑,云霓裳脑中闪过许多片段,越发这身份犹如枷锁一般。
倘使将来皇族强行赐婚,她连此身寄往何处都未可知。
她一边喝着,一边又哽咽着抽泣,声音哀凉又不甘,直至月上柳梢,人才顺着酒意慢慢睡过去。
墨林这时候才扶着膝盖起身,来到廊间蹲下细看。
云霓裳哭得眼睛都肿了,酒瓶歪在地上,酒水的气息萦满全身,饶是如此,却仍旧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靠着栏杆咬紧牙关,似要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他叹了口气,一把抱起人,给紫云几个使了个眼色,而后才将人送回房。
丫头们张大眼睛面面相觑,分明惊讶极了。
墨林也知道,自己这般行为其实是不可以的,可……可刚才的哭声让他心中酸胀难忍。
没关系,他想,小时候自己不也是这样,常常抱着或背着平阳的吗?
所以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