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宫闱之下,狡童美婢穿过肃静宫道,红袍太监捧茶入了御书房,却被殿中气氛惊得头皮一麻。

睿王云鸿涛难得入宫,常年在府修养,比起皇帝,年岁在他脸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整个人依旧玉树临风。

太监奉茶上前,云鸿涛笑眯眯地颔首,毫无架子。

然而太监却不敢回礼,越发将腰身压低,躬身退了出去。离开前,余光一扫,却见御案之上,皇帝眉间皱纹绷直,眼底压着凝涩,俨然带着愠色。

皇帝近侍周公公瞪他一眼,小太监立刻浑身冒寒气。

待他离开之后,皇帝终于开口,脸色却有几分阴沉,“朕方才没有听清楚,睿王,你再说一遍。”

云鸿涛果然不卑不亢地再说了一遍,“回圣上,臣弟看那宣城王年纪不小,素日又勤练武艺,既为我皇家子弟,也是该去边关历练历练了。”

“糊涂!”皇帝想也不想,往后一靠,眼角肌肉一抽,“他是年纪不小,但他身体自小就差,战场风沙弥漫,刀枪无眼,岂是他能对付的?”

云鸿涛眯了眯眼睛,端起茶杯,语调软了下来:“皇兄,据我所知,景辰的身体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上回见臣弟的时候,还没有戴帷帽呢。”

“那也是刚刚痊愈,”皇帝站起来,背着手走出御案,阳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复发,那边关之中的军医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复发了就在当地养一养,”云鸿涛不以为意,“这不能见光的毛病又不是缓不下来。”

皇帝闻言沉了脸,道:“边关乃是杀伐之地,煞气极重,不是养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