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度跌了个趔趄,隐约听见守卫在嗤笑,但他已经顾不得了。

他浑浑噩噩地抓住马缰,脑海中不断闪过许多片段,那些自己在花天酒地时从来没有细想过的过去。

他房间里的床榻下藏了好多话本,这些话本几乎都是唐昭昭为他找的,唐凌度曾经明明是跟唐昭昭最容易玩到一起的。

还有那书架子上古玩,也是唐昭昭每年生辰之日托人细细寻的,而他曾经为了妹妹的生辰,也曾费尽心机去四处搜刮收拾。

还有以前,自己在外鬼混游荡回来晚了,唐昭昭就会带人在后门守着,就怕自己出了意外。若是父兄问起来,还会帮自己打掩护,好几次都跟着自己一起被骂……

可短短半年,半年时间而已,这些事情好像都被自己忘了个干干净净?怎么会这样?

他到底是怎么了?

日光灿烂,长街上有人看过来,又跟嫌瘟疫似的躲开。

唐凌度被那眼神刺痛,脑海中再度闪过唐果儿虚伪做作的“担忧”,还有父兄无情的偏爱,眼瞎一般分不清好坏!

不知不觉间,他们好像把唐昭昭的好处忘了个一干二净,生生将自小长大的妹妹就从心里此抹杀了。

而如今,唐昭昭还被逼得藏到一群臭男人寻欢作乐的青楼里生活!

可偏偏自己……自己在家其实毫无地位什么都做不了!

他心里堵得厉害,眼睛酸酸的,按住马缰提了提身体,勉强上了马背,恍恍惚惚地朝着唐凌芥的益元堂而去。

只有三哥,只有三哥能明白他……

他不想回家了,哪里一刻也待不得,要是跟能三哥一样离开唐家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匹停下了,唐凌度一动不动,过了好片刻才感觉到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