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来便将姿态摆得极低,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倒还过得去,唐映天冷笑,“‘世伯’二字重了,你我也无什么血缘关系,薛公子还是称吾将军吧。”

薛放放下礼物,闻言脸色一白,声音沉重,“世伯是沙场上的英雄,晚辈知晓世伯看不惯晚辈一些手段伎俩,然而晚辈又何尝不是满腔义愤竟无处诉说?”

你还有满腔义愤?

唐映天差点听笑了,“你在义愤些什么?”

“世伯既如此问,晚辈今日便索性一吐为快!”薛放满脸苦涩隐忍,沉声道:“我知世伯气我在婚宴之上姗姗来迟,然而世伯请细想,我与昭昭实有青梅竹马之谊,只消拜堂成亲之后,便是一家人。敢问家人有难,薛放帮是不帮?”

唐映天不置可否,唐凌风便文质彬彬道:“自然是要帮的。”

“不错,自然是要帮的。”薛放心下一喜,神色却更为艰涩,“当日二小姐落水,薛某既将成为家人,救人自是义不容辞!之后二小姐昏迷不醒,自古言‘救人救到底’,若不能确定二小姐平安,倘或二小姐出了意外,那红事白事谁说得准?倒是诸位难道不会心存郁结?”

“为夫,薛某不愿昭昭的婚姻大事出现此等恶变。为友,薛某不愿诸位兄长失去方才寻回的嫡亲妹妹。为子,薛某亦不愿将军一日间痛失爱女,故此方才延迟而来。试问于情于理于道于义,薛某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说得振振有词,唐凌芥却一下子想到了那日在摊上唐昭昭的反问。

怎么唐果儿身边没有大夫,没有丫鬟嬷嬷可以照顾了吗?需要你湿淋淋地在女子闺房里久久不去?

但唐映天看看唐果儿,却神色一动。

薛放口齿伶俐,见他们不出声,立刻跟着道:“薛、唐两家既然商议了婚事,便是立下了约定。言必行、行必果,此乃天经地义!唐大公子,试问唐昭昭违反约定与其他人私定婚约,换做是你,你可能毫无波动?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