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薛放眸藏寒星,阴翳得叫人心惊。

一夜过去。

临安最热闹的正南朱雀道打起了梆子,各家酒旗映着朝霞猎猎作响,街面上已经有挑着面汤的小贩四处走动。

唐家酒楼进进出出,城外菜贩子推着车往里送菜,后厨小厮招呼人前来接应,交付定钱。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厮又出来了好几趟。

眼看街上人越来越多,前些日子在唐家酒楼预定的酒席也都快要准备了,林管事却看见小厮又在外走动,不禁皱眉,“还在外头浑跑什么,还不进去帮忙?”

小厮心急如焚,“不成啊管事,这还有一味食材没到呢!”

林管事一惊,“哪味食材?”

“是海货,新鲜的鳗鱼!前儿张员外定了两座席面,那可是亲自点了那道‘活烤鳗鱼’的,这薛家今儿怎么这么慢啊!”

薛家?

林管事拢着袖子,沉吟片刻,“这样,我过去薛家那边瞧瞧,别是海船路上出了问题。你先找人去找其它地方买些回来。”

林管事吩咐下去,立刻又往薛家的供货堂人去。供货堂里尽是水腥盐澡味,林管事熟门熟路地找到供货对接人。

“王管事,”林管事卖了个笑脸,“您忙吗?”

王管事也笑,“还行。”

林管事放了心,这才道:“是这样,我过来问一问今儿你们供鳗鱼的似乎迟了些,莫不是下面人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