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前面的护士都会以为,披着风衣的女人问的是未来;实际上,她问的是过去。
甄巧感受到了眼角的泪。
“我不确定。”
她是真的不确定。
她的内心有两个人。一个人爱莫向晚爱到发疯,不能接受他的死,愿意用一起代价看到他活过来;另一个人怀揣的,更多的是对宇宙的敬畏,和莫向晚本人一样信仰最美丽的科学。
有些意外就该发生。
如果命运让他在36岁这年死去,那也完全没有办法,就像莫扎特一样。
甄巧在死亡告知书上签字,作为直系亲属。她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好像慢些些就能让莫向晚慢些死亡。
严笑一直站在她身后,目光随着她鼻尖的运动轨迹摇摆。她的脸格外苍白,如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待了十年一般。
“你认命了?”
“那不是命,那是科学。”甄巧签完字,轻轻放下笔。
“真正的科学躺在你家里,只需要一条短信,一封邮件。”
没人知道她们在说什么,除了她们自己。
甄巧转身,看向她:“如果失败了呢?”
“do we have anythg else to lose?(我们还有其它可失去的吗?)”严笑也直勾勾地看向她。
甄巧知道,严笑无法用自己的母语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即便铁石心肠如她。
是啊,莫向晚已经死了。
就算失败了,他也依旧是死了而已。
但她仍在害怕。
她害怕的是另一件事,她怕反复见证爱人的死亡,而逐渐的,会变得麻木,甚至忘掉此时此刻涌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