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她才接受,人比人确实气死人,所以最明智的选择便是不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到处比较。
奔驰拐上高速,甄巧放了一曲《ich gehoer nur ir(我只属于自己)》,虽然耳朵已被磨出茧子,但莫向晚妈妈的版本还是第一次听:
“ich oechte vo drahtseil
herabsehn auf diese welt
ich oechte auf's
eis gehn und selbst sehn
wie ng's ich haelt
(我想站在钢丝上俯瞰整个世界
我想站在冰面上亲眼看看
它到底有多坚固)
……”
真清亮的声音。
像溪流滚过蜻蜓的翅膀,浑浊滚过双肩就变成了充满爱欲的清澈;像无数玫瑰色的气球升入天空,融进天使的羽毛。
如果莫向晚那嗓子也能唱出音乐剧,饰演个死神和妈妈合作一曲,必定能惊艳四座。
然而此生不可能见证这场景了。明明从小学习钢琴,他唱起歌来却五音不全;能听出别人的音高,但自己一唱就开始六亲不认。据说玛琳娜女士本想把他培养成后继艺术家,结果其音准实在惨不忍睹,遂放弃。
哦,难怪他学习的是钢琴而非小提琴,甄巧突然悟了。
想着想着,终于开到了机场p1停车场,看一眼表,飞机已经到达,年轻的语言学教授应该在取托运行李。
又一曲音乐剧放完。
甄巧正掏出一片口香糖,打算嚼一嚼消磨时光,却突然想到,跨国行李应该不少,尤其归国还要给一群同事带礼物。
她想了想某人瘦弱的身板,叹口气,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