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笑了。
“小女娘是个刚烈的性情, 知道自己有孕之后,她不急也不怒,借着下山采买的机会, 到药铺里抓了一副药。结果就是这副药闹出了大动静, 她夜半大出血, 被紧急送到城中, 没过多久, 此事便在医士那里说漏了嘴,还传进了凌驿淮耳朵里。”
“但那个时候,凌驿淮与廷尉史之女的亲事正说到要紧处, 他即便心中震惊又恼怒,到底也没做什么。”
如此一波三折的故事, 即便是李执瑾听着,心中也不由跟着当事人的处境松松紧紧。
讲到这里, 老道长的声音终于停了停。
李执瑾心中感慨,这样胆大又敢爱敢恨的女子,便是在几千年后也不常有。
更别提,她此刻是置身在王朝帝国之内。
便是连她,对这女子也忍不住生出一丝崇敬之感。
只是,事情到这里竟然还不算完。
那女子堕胎之后,虽然招了些闲话,可女观之中的道长,却是个通明大义之人,她也怜惜这女子处境,是以并未将人赶下山去;反而破例在观中开了荤,每日一个鸡蛋的叫那女子好好保养,只养了三五年,才令她的身子大好。
也就是在这三五年之内,原本一路提携凌驿淮的那位廷尉史,因得罪皇室权贵,被贬官出了长安城。
一直由他支撑着的偌大家族,也一并都离开了长安城。
而这一年的凌驿淮,他已不再是长安令衙门中一个小小的主簿。
这么多年悉心经营,再加上贵人提携,此刻的他早已成为九卿衙门里一位举足轻重的属官。
他与他的夫人,身份地位瞬间倒转。
也是在这一年,他终于满身戾气,只身闯进了女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