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觉得奇怪。
直至后堂传来那阵响声,李七娘才终于明白。
凌驿淮始终未曾退场,是因为皇帝就坐在后堂;而丞相之所以不再继续力保鲁弘方,也是因为皇帝亲自过问了此事。她虽未猜到前者,却猜到了后者,所以使郭原纬暗中警告鲁家族长,叫他明白丞相以护佑不住鲁家道理。
鲁家族长则更绝,捧着一大堆竹简丝帛上堂,竟然丝毫不犹豫,彻底把丞相拖下了水。
看来这么多年,凌驿淮与丞相之间的争斗,从未有一刻停止过。
而这一次,皇帝站在了凌驿淮这头。
也不枉,他如此爱惜羽毛,谨小慎微。
整整六年,莫说偶然想起,关心一下她与姚氏母女;便是连只言片语,都未曾使人通传过。
李七娘满脑子沸反盈天。
耳边却传来小寒咋咋呼呼声音,问她是怎的了,为何肩膀又流血了,可否是鲁弘方伤的她?
“奴早就说过了,那个鲁弘方不是好人,这廷尉府也是个好进难出的。鲁弘方背后有丞相做靠山,即便是廷尉府官员,也不得不卖他三分薄面,他一定会在公堂上给女公子难堪。女公子还不信?”
李七娘当然相信。
否则,押解进长安城,被关进廷尉府大牢的那一群贼匪流寇,在受审过刑的时候招了什么,鲁弘方又怎能知道。
若非是她早已看清楚朝廷各官员之间明明暗暗的勾连,提前做了准备,她又怎能做下这么大的局,将陈家拖下水。借陈劲为陈白安讨公道的时机,重提六年前李昌良之死,拖出当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