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会儿再闹起来,被姚氏看到,恐怕她又要病倒了。
里长的目光在李七娘身上绕了又绕,又看了看虽然人来人往,却井然有序的院子,这才过问起姚氏的病情。
“你母亲可还好?”
李七娘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若有似无地瞧了一眼僵住身形的族长夫妇。
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里长身上。
“有劳里长动问了。母亲得知我父亲死讯,就病倒了,昨日才刚刚能起身。结果却遇到族中的女眷进门来闹;偏偏我昨日外出,不在府中。累的母亲拖着病体,不但要操劳家中杂事,还要听族中女眷的冷言讥讽,没等我回家,就又晕倒在榻上了。”
李七娘说着话,泪水就从眼角溢了出来。
“里长大人,我不过就是个小小孩童,没了父亲,母亲又被这些人气的三天两头病倒。方才在门外那样做,我都是被逼无奈的。”
“若是我家还有一点点办法,也不会将我一个小小孩儿推出来,操持自己父亲的丧事。”
她含着泪水的目光直勾勾盯上族长夫妇。
又把之前在长安令衙门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眼泪掉的更凶了。
“本来我也不想闹这么难看的。其实族长带着那些族老到我家来时,我还非常庆幸,想着父亲去世,母亲病倒,族里的这些长辈再怎么样,也能怜惜我年幼体弱,能替我家好好操持父亲的丧仪。不只是在书卷上读过,以前我也总听人说,人死为大。”
“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先安顿好死者,才能说后头的话。”
“可我是万万没想到,族长带着那群人凶神恶煞的,冲进我家里,不关心我父亲的尸身可否妥善安置了,也不关怀我母亲是否能经得住这样的噩耗,身子是否安好。他们只知道劈头盖脸的责问我,为什么会烧了房子,还要扑上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