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如果……”
“那殿下不该拒绝成婚的。”他蹙眉道,眼底却全然是另一番神色。
梓萱一怔。
“殿下想保下这个孩子不是吗?”他向她解释,“即便现在瞒得住一时,也并非长久之计——到时,陛下,连同朝野上下都会向殿下施压,秦太子也会知道——秦太子生性高傲,他会允许他的骨血流落在外吗?”
他字字句句都为她所想,理所当然地仿佛他自己的利益在这其中毫无相关。
梓萱怔怔地看着他,如同第一次认识他般——直到这一刻她才隐隐明白,是她一直以来都低估了沈约的心性——他说秦铮高傲,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可这高傲又与常人不同——
他的尊严被他放置在所有世俗之上,是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忠义。
任由泪水跌落,她却再也不管,“沈约,你知道吗,在原本的故事里,大家都没有死的……只有、只有……”
沈约接上她的话,“只有她一个人赴死了,是吗。”
泪眼朦胧中沈约平静的表情仿佛汪洋中的稻草,她用他递给她的手帕将眼泪抹干,“是,直到母君和表姐相继去世,我才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走这条路……
“这几日,我不停地在想,是不是我的介入,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如果早知如此,我……”
“可义庄的人,临江仙的人都是因殿下才活下来的。”
“……临江仙?”
“尹大人生前经手的最后一件案子,就是临江仙的案子,”沈约道,“在崔家忙着对付您和江大人的时候。”
她记得,临江仙的证据还是她让人带给表姐的……
“崔家那么恨尹大人,自然不会是为了十几年前的事——殿下还记得,尹大人下葬那日扶棺的百姓吗?他们就是临江仙的受害者。
“殿下,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尹大人在接手这件案子的时候,便已料定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