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延飒微微低下头,避开长姐锋利的目光,“他们生来便没什么选择,最大的仰仗便是婚事。现在连这条路都没有了,他们当然要恨害他们失去这条路的人……”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低不可闻。
尹延陵皱眉,“要是能读书考状元,谁还在乎嫁不嫁人啊?”
“有人在乎,便不能视之不理。”尹延靖淡淡道。
“那岂不是顺了崔家的意?!”
“如果她连这点问题都无法解决,便说明这条路根本不值得走下去。”
尹延陵忽然一静。
梓萱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女皇说她越来越像秦铮了,或许真的是吧。
“你生死不明的时候,我怀疑过,痛苦过,”她深吸了一口气,“是不是这一切都是我在把我认为对的事情强加给他们,是不是这样的‘对’反而是一种残忍,反而让他们的生活万劫不复……
“可你刚才那样对我说,”她对他微微一笑,“让我相信,我选的方向没有错,只是方法还不够周全……”
江龄回握住她的手,“只有殿下不后悔,臣就陪殿下一起走下去!”
“好,”她眼底的光亮起来,“一言为定!”
二人相视一笑,梓萱起身,将他的手放回被中。
“你就在大哥府上好好养伤,不用担心家中。”
江龄颔首。
梓萱露出笑容,明明前路还一片渺茫,心底却忽然生出一股坚韧的力量,生机勃勃。
门廊外,秦铮负手站在门外,目光从她刚刚与江龄交握的手上划过,一言不发地走下台阶。
中庭内,黄茵正在抚摸府内豢养的白犬。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
没有寒暄,也没有诘问,连目光的交汇都没有。
直到屋门打开,有人影从门后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