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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药气扑面而来,但空气中还有三分血气挥之不去。

江龄卧在榻上,面色苍白得如同破败的柳絮。

“阿龄……”梓萱走上前。

江龄睁开眼,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梓萱瞬间落下泪来,在他榻前蹲下。

“阿龄,对不起……”

“伤我的又不是殿下,殿下为何要向道歉?”

她摇摇头,“是我把你拉上这条贼船的,却又无力保全你……”

江龄笑了笑,挣扎着便要起身,梓萱忙要阻他,斜刺里先有一只手按住了江龄的肩膀。

梓萱仰起头,“哥……”

黄茵腾出另一只手拉她起来,“这样蹲着,腿不麻吗?”

她顺着他的手在榻边坐下。

黄茵转动轮椅后退了两步,“半个时辰后,我让医童来给你换药。”

江龄颔首。

黄茵离开,关门声从身后响起。

“阿龄……”梓萱艰难开口。

“殿下不必愧疚。”他打断她,再次对她露出笑容,“臣今日本来便报了必死的决心……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臣何等有幸,能追随殿下,便是一死,又有何惧?”

心底一颤,梓萱失声道:“阿龄……”

“殿下,”他咳了两声,梓萱想阻止他再说下去,却被他坚定地推开,“臣从未像今日这般清醒——清醒自己是作为男儿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