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本能地忽略了传闻里黑暗残忍的部分,而将目光聚焦在才子佳人的故事上,并努力将它尽可能地浪漫化。
江龄停下脚步,望了眼头顶的匾额,上前递上自己的名帖。
侍从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将他引进了门。
没有通报也没有等待。
江龄跟在侍从身后,一路穿过月亮门和伴花水道,
绿木蓊郁的空心湖边,黄茵正坐在临水的八角亭中。
侍从躬身告退,江龄走进亭中。
“公子。”江龄对他行礼。
黄茵抬起脸,对他回以一礼,,“三妹还好吗?”
江龄点点头,“公主生性豁达,又温和善良,所幸有少君相伴,一切都好。”
黄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江龄抿了抿唇,终于将酝酿了一路的问题和盘托出:“梓萱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中定然焦虑万分——殿下性格温柔,最看不得人受委屈……我总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
黄茵为他斟了盏茶,“事情到这一步,对方比我们更被动。”
江龄点头,“臣只是怕……”
“怕对方破釜沉舟。”
江龄没有回答,答案却显而易见。
黄茵缓缓道:“这不仅关系到三妹自己,同样关系到整个皇室的声誉——对方一开始打的算盘大概是希望母君弃卒保车,但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面上忽然现出忧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江龄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十七个孩子,若聚在一起,目标实在过大……即使分开,对方恐怕也不敢让他们太过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