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萱掌心一紧,目光顿时冷下来。
秦铮摆脱床栏直起身,“他们中大多数人,本不是无家可归之徒,不过是为了逃债或避灾才远走他乡——可如今你给了他们一个安身之所,那些原本留在乡里被迫签下卖身契贱卖自己土地的人,他们还会甘心吗?”
她掌心阵阵发冷,忽然觉得齿底生寒,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忽然在她眼前展开。
“他们应该甘心吗?”她一字一顿道。
秦铮忽然笑了一声,“如果无法改变命运,恐怕甘心一点才能活下去。”
他的眼底冷静得仿佛一点温度都没有,梓萱却觉得掌心的血液在一点点回暖。
她微微松开掌心,“你是在告诉我,如果不能成功,就不要给他们希望,是吗?”
秦铮看着她靠近的双眼,那眼底隐微的期待,仿佛只需要他一个字便能碾碎。
“是。”
她眼底一震。
而他毫无隐晦,锋利的眼神如单刀杀入秦营的刺客,“黄萱,我们生来就拥有一切,如果还要用百姓仅有的血肉来给自己添名增利,实在是卑鄙至极,不是吗?”
他唇边的笑容微微讽刺,却每一个字都饱含温度。
就在不久前,还有人对她说过——
“这天下都是与我们取乐的,何况区区一个男子。”
梓萱眼底一热,连忙低下头,断线的泪水直接跌在手背上,那时候她一度怀疑是她自己跟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