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青曼从茶杯后晲了她一眼,声音依旧不辨喜怒,“腿好了,知道去马场野,不知道进宫看看你老娘?”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梓萱后背的衣裳瞬间就榻了,她无比乖巧地抬起头:“我这不是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马不停蹄地就带着新夫婿,来亡羊补牢了吗!”
仿佛直到此时,黄青曼才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一个人般——她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秦铮,却又迅速落回她脸上,“哦?那你预待如何补啊?”
梓萱深吸了一口气。
“儿臣给您生个外孙吧。”
“啪——”茶盖落在茶碗上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一时间,整个殿内针落可闻。
摇扇的宫娥掉了扇子,声音甚至清晰得刺耳——遽然间,所有女官都跪倒在地,梓萱甚至能看到最近的那个宫女止不住颤抖的肩膀。
黄青曼目光一利,刀割般的目光刮过她的脸颊,一路向下。
梓萱连忙摆手:“不……我,我什么都没呢还!”
黄青曼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笑意却宛如要吃人一般。
梓萱连忙解释:“您看……儿臣这一辈偏就我这个最不成才的先成了婚……所以眼下唯我能做而他人不能的,好像也就这件事了……儿臣最近读圣贤书,方知身先士卒,成他人所不能成之事,方为勇士……”
她的声音在女皇的注视下越来越小。
黄青曼冷冷地看着她,“沈约教你的?”
她硬着头皮道:“……昂。”
女皇的眼神瞬间冷若冰霜,梓萱连忙补充:“沈大人教我写‘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儿臣深以为然——所谓生命的终极奥义莫过于繁衍二字,以此始,也以此终,生生不息,以为轮回……”